石獅作為我國東南沿海著名的服裝及原輔材料集散地之一，素有“鋪天蓋地萬式裝，有街無處不經商”的美譽。人口只有30萬的縣級市有5000多家服裝及配套行業企業，以服裝為主的注冊商標近2000個，其周邊地區的服裝企業近2萬家。因其獨特的地位和文化，此地被為“閩派”服裝的代表。 

    但是，從上世紀90年代中后期開始，石獅的企業越來越感覺到壓力的存在，“一枝獨秀”逐步變成“狼煙四起”。浙江的溫州、遼寧的大連、廣東的虎門、江蘇的常熟服裝業也開始迅猛發展，對石獅形成逼迫之勢。

    北方的大連：1989年，率先開辦國際服裝節。大連的服裝節現已成為國內行業中聲譽最高的一個國際性經濟文化盛會；廣東虎門：虎門憑借處于穗、深、珠和粵、港、澳經濟走廊交匯點的優勢，能夠先人一步了解到國際服裝市場的動態變化。虎門制衣企業已在國際上120多個國家和地區有數百注冊商標。江蘇常熟：常熟紡織服裝產業目前擁有服裝服飾企業4000多家，年產服裝4億件(大套)，銷售額達400億元。一大批企業還專門為世界名牌加工生產，法國鱷魚、日本凱蒂，還有珍妮、迪斯尼等著名服裝品牌的加工基地都在常熟。 

    于是有人說，當年的“北有大連、南有石獅”一說已成了笑談。 

    石獅紡織服裝同業公會有關人士說，石獅服裝業發展中主要有三個硬傷：一是總體素質不高、規模不大、家族式的經營很普遍；二是缺乏創名牌、特別是創國內大品牌的意識，許多企業只滿足于代工，有些企業推出的品牌直接就模仿當地其他國內叫得響的品牌；三研發實力不夠，造成石獅服裝業上層次遇到問題。

    家族經營帶來的問題 

    采訪中我們發現，當地家族企業經營模式突出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全家上陣，兄弟當老板，姐妹管錢財，兒子管營銷，總之，關鍵部門都是自家人把守。新人、新的觀念很難被采納。二是想引進人才，又對人才缺乏足夠的信任，放不開手腳讓人才去干。三是企業各自為戰，缺乏合作精神，老板之間交流偏少。  

    石獅一家國內知名品牌企業的董事長甚至用“引火燒身”來指稱“引入職業經理人”一事。他認為，許多家族企業都曾高薪引入“外腦”，但成功者不多，這涉及到一個監督成本的問題。而用家族成員的話，監督成本會比較低。于是，我們發現，家族成員擔當一部分高級管理人員角色在石獅乃至閩南都有著十分典型的代表意義，很多現在活躍在石獅服裝界的老總都是第一代創業者的親屬。 

    石獅紡織服裝同業公會有關人士說：“家族企業直接帶來規模上的問題，泉州一帶的企業很多是幾十個人、幾百個人的廠；而在國外或者國內更發達的地區，這種企業的規模都是上千、上萬人。和國內其他地方一樣，‘定單經濟’造就了生產基地，但同時也存在做大做強的瓶頸問題。”“以往石獅的企業，通過香港接單比較多，規模大一點的自己去參加各種大型交易會，直接接洽客戶。但現在看來，規模是一個很重要的籌碼，單體規模也比較小，老外看你規模這么小，也就跑了。規模太小，一個單的生產周期就長了，一個客戶你做得下來，如果多幾個就沒辦法了，到最后，原來那個都會丟掉。”

   品牌缺失耐人尋味 

    聊起品牌，石獅企業家往往有兩個比較極端的反應，一是為自己當年沒有打品牌而惋惜；二是對品牌這個概念漠然，覺得企業沒有做到那么大考慮這個問題沒什么意義。 

    彭田是石獅市生產運動休閑服裝相對集中的地區，毗鄰晉江市。全村有大大小小運動服裝生產企業200多家，但是，真正有一定規模的企業不超過10家，屈指數來，不過健健、賽琪、斯舒朗、凱而來、奧力、奪標等幾家。就是這些當地的大企業，除了做自己的品牌外，還替國內外的品牌服裝做加工，那些眾多的小型企業就更是成了鄰近縣市企業的服裝加工廠。 

    據介紹，雖然石獅服裝總量非常大，但最早創出品牌的企業在品牌的推廣升級和形象包裝上卻漸漸落在后面，原先在全國知名商場風光無限的“石獅廳”也消失了。 

    “‘品’、‘牌’并重，‘品’是對產品質量、企業管理等物質載體、制度載體的指標要求；而“牌”則是對牌子的經營推廣。都不能偏廢。”杜鈺洲在考察了石獅企業之后一直強調。 

    研發孕育發展希望 

    在研發方面，石獅許多企業請了知名的設計師，把研發中心放在有一定集聚能力的大城市。比如，七匹狼目前的研發中心有日本與香港的設計師參與，據說還將考慮把研發中心直接建到巴黎去。愛登堡在香港設立了開發設計中心，北京分中心負責北方，上海負責南方，石獅負責福建。 

    “但是，這個模式延續了太長時間，石獅的研發和創新能力還是改進的地方。”一業內人士在接受采訪時說：“比如他們引進一些比較知名的設計師，在全國各地或者國外設立研發中心等等。但有些時候可以這么說，實際所得并不如想象得那么大。”杜鈺洲說，“研發不能只與款式改變掛等號，面料的更新也非常重要。石獅服裝檔次有待提升，在很大程度上面料變化不大有關。” 

    這方面，許多石獅企業主把希望寄托在政府融合信息和石獅服裝城的落成上。石獅蓋奇織造有限公司董事長王衍筑說，產品的研發我們也很重視，但僅靠一家企業的力量是無法上層次。杜鈺洲也支持這個觀點：“僅僅靠企業本身是不夠的，還需要政府的扶持。因為純市場是有缺陷的，我們鼓勵產業集群所在地政府拿出一部分納稅人的資金做公共服務，讓企業在這個新的平臺上水漲船高，平均水平提高了，市場所創造出來的產值就上升了。” 

    在這方面，正在建設中石獅服裝城被寄予厚望。石獅市委書記李建國說，“這是市政府推動石獅服裝產業結構調整和產業升級的重要載體。”服裝城工程分三期建設，項目計劃總投資10億元，總用地面積1100畝。建成后，不僅將是一個服裝批發市場，還將是產品展示中心、品牌孵化中心、商品交易中心、購物休閑中心、時尚娛樂和信息發布中心，形成物流、人流、資金流和信息流的大匯集。 

    但有專家提醒，目前一些服裝城主要的機制還是通過房地產吸引企業入駐，然后開個展覽會，這些是需要的。但最主要的一個現實意義就在于促進產業升級，而不是簡單地擴大貿易。要給企業提供信息和公益服務，同時也可以做好產品的研究開發。